口腔健康状况不佳是阿尔茨海默氏症的一个危险因素？目前尚不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，是口腔不健康导致了阿尔茨海默症，还是它仅仅是呈现出来的结果？毕竟，许多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无法护理自己的牙齿。

据《科学》（Science）杂志官网报道，日前，一项由私人公司赞助的研究证实，导致牙龈疾病的细菌存在于阿尔茨海默氏症患者的大脑中，而不仅仅是口腔中。这项研究还发现，在老鼠身上，这种细菌会引发这种疾病典型的脑部变化。

实际上，近一年来有一波研究均表明，微生物感染可能是阿尔茨海默症的元凶。2018 年 6 月，《细胞》（Cell）子刊《神经元》（Neuron）上的一项研究认为，常见的人类疱疹病毒可能在阿尔茨海默病病情发展过程中发挥作用。今年 1 月初，《自然》（Nature）子刊《自然 - 通讯》（Nature Communication）的一项研究提出，常见的、能导致口腔溃疡的白色年菌株可以轻易通过血脑屏障，造成大脑皮层无症状感染，形成与阿尔茨海默症斑块相似的胶质肉芽肿，并造成短暂的记忆障碍。

最新的这项研究则是发表在《科学》（Science）子刊《科学 - 进展》（Science Advances）。该研究是由美国的生物科技初创公司 Cortexyme 赞助，公司的联合创始人 Stephen Dominy 是一名精神病学家，他在上世纪 90 年代对阿尔茨海默氏症可能因感染所致的想法产生了兴趣。

当时，Dominy 尚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旧金山分校治疗艾滋病患者。Dominy 在治疗艾滋病患者的过程中发现，一些人患有艾滋病相关的痴呆症，在服用抗病毒药物后认知障碍病情也得到了缓解。

随后，Dominy 开始了“副业”，从已故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脑组织中寻找牙龈卟啉单胞菌。他还和企业家 Casey Lynch 一起创办了这家公司，Lynch 在研究生时期曾研究过阿尔茨海默症。此前有证据表明，牙齿脱落、牙周疾病和阿尔茨海默症有很深的联系。而牙龈卟啉单胞菌是牙周感染最重要的致病菌，也被认为是 β - 淀粉样蛋白沉积、阿尔茨海默症的高危风险因素。

Cortexyme 公司与欧洲、美国、新西兰和澳大利亚的实验室合作，证实了此前的报道，即在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大脑中发现了牙龈卟啉单胞菌。

他们还在活着的患者的脊髓液中检测到了这种微生物的 DNA，在 50 多个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大脑样本中，90% 以上的人还发现了由牙龈卟啉单胞菌产生的有毒的牙龈蛋白酶。牙龈蛋白酶越多的大脑中，阿尔茨海默症相关的 tau 蛋白和泛素蛋白的含量也就越高。

阿尔茨海默氏症患者的脑组织中检测到的 β - 淀粉样蛋白（绿色）和细菌毒素牙龈蛋白酶（红色）。

即使是被选为对照组的大约 50 名非阿尔茨海默症死者的大脑中，也显示出较低水平的牙龈蛋白酶，暗示已发生了阿尔茨海默症病理。Lynch 说，早期发现是很重要的，因为“你会希望它在症状看到之前就出现”。

检测到了牙龈卟啉单胞菌，那么这种细菌是否会引起阿尔茨海默症？研究团队在小鼠中进行了验证。

研究小组每隔一天用牙龈卟啉单胞菌擦拭健康小鼠的牙龈，持续 6 周，确保感染。随后他们检测到，这些小鼠脑部的细菌、神经元死亡和 β - 淀粉样蛋白均高于正常水平。

在实验室的一个培养皿中，牙龈蛋白酶（作用是分解蛋白质）破坏了 tau 蛋白。研究小组认为，在大脑中，这种蛋白质损伤可能会刺激 tau 蛋白缠结的形成。

反之，研究小组给小鼠注射一种药物，该药物会结合牙龈蛋白酶，比常用的抗生素更有效地清除脑部的牙龈卟啉单胞菌，随之会减少 β - 淀粉样蛋白的沉积。

Cortexyme 公司表示，在对人类志愿者的初步测试中，一种小分子抑制剂药物 COR388 似乎是安全的，在 9 名阿尔茨海默症患者中表现出认知能力改善的迹象。而一项规模更大的研究定于今年开始。

哥伦比亚大学神经学家 James Noble 也在研究牙周病和阿尔茨海默症之间的联系，他表示，Cortexyme 公司的研究是迄今为止在阿尔茨海默症的大脑中发现齿龈疟原虫的“规模最大的”研究，而且“显然得到了非常全面的研究”。“这些想法很奇怪，但它们似乎正在产生一些吸引力。”

如果这些发现站得住脚，是否意味着所有感染了牙龈卟啉单胞菌的人都会得阿尔茨海默症？答案当然是未必。但是，Noble 说，如果健康的人想要保持安全，并有可能降低风险，“我们的主要结论仍然是：刷牙和使用牙线。